夜佛长在。

夏橘 | あいとは

【七夕搞夏,祝大家节日快乐】


あいとは?

あいとわ。

愛永遠?

愛と和。


“喂,你受伤了?”

我站在她旁边眉头皱了半天,才绷出这么硬邦邦的一句,但她没理我。

看她继续举着放大镜在尸体的脖颈旁边蹭来蹭去,嘴角还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很有一些hentai的样子,我的拳头忽然就捏起来了。

“……听见我说话了没有?喂!”

没有办法,我总是很轻易就能被她气个半死。

叫她也不回,说她也不听,能管住她的人几乎没有,非要等她自己高兴了愿意说话了才会勉强开开那金口,但通常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想要听到的回答。

“吵死了。干嘛?”

她抬手捂住一边耳朵,眼睛甚至没有从镜片上方移开,只是斜斜地瞥了我一眼,又转回去研究坐在那里的那个,没了半个脑袋的少年。

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就忍住了脾气,能耐着性子又多问一句。

担心?才不是。关心?绝对不是。

只是这个麻烦的家伙要是病了,那就该乖乖滚去床上躺好,这样也省得我勘察完现场还得被警部按着头给她拍照结果还要被她吐槽。

“我说,你那里怎么了?贴了撒隆帕斯?”

我伸手指了指她的脖子,竖起的衣领上方露出一小块膏药的边缘,刚刚从她手上抢下证物的时候还闻到了一股薄荷混着中药的味道,连她惯常用的香水都没能盖住。

“什么?喔,这个。”

她把手往颈侧一探,摸到膏药时指甲刮过那一小块粗糙的表面,抠了两下就稍稍卷起了一小个角。

“没什么大事。”

我沉默了一秒,她也沉默了一秒,才用没有感情的语调补上一句:

“等你有了女朋友,你就知道了。”

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但这不重要。

我哼出一个冷笑,又朝她那漫不经心的后脑勺狠狠瞪了一眼,这才不落面子地冷冷回击道:

“哦,你倒是知道了。说得像你有一样。”

“有啊。”

又是这种让人气不打一处来的态度,还有这种信手拈来的胡言乱语。

拜托,本人堂堂一介巡查部长,又是如此一个眉清目秀前程似锦的大好青年,这都没能谈上恋爱,那种虽然聪明好看但是性格嚣张恶劣的女人怎么可能找得到女朋友?

“开什么玩……”

“没有。”

我又沉默了一秒,不知道究竟什么是有,什么是没有。

但我唯一可以确信的是,这个欠揍的家伙又一次用能够噎死好奇小猫的模棱两可把我堵在了五脏冒火七窍生烟的边缘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总而言之不可能。

“剔除所有不可能的因素,剩下来的东西,无论多么离奇,那也是真相。”

又来了,女巫又开始施展读心术了。

她掌中的水晶球甚至折射出了七彩的光芒,晃住我的眼睛,这才施施然地转了一圈,重新被她反握在手里。

“况且……我有人证。”

她的声音缓慢而真实,又有一种简单的轻快明目张胆地摆在那里,在夏日午后闷热的犯罪现场,让她连直起身体的动作都显得轻飘飘的。

只是,她留给我的半张侧脸神色淡淡,看不见像小孩尝到甜头一样的得意洋洋,也没有推理炫技的雀跃飞扬。只有光卷着风一闪而逝,擦过她长长的睫毛,带着她那细长的眉尾隐秘地跳了一下。

她朝房间另一端招了招手,刚刚还在和警部小声讨论的医生很快结束了谈话,脱下手套往我们这里走了过来。

我有些茫然地对上医生的视线,习惯性地向她点头致意。她抿唇一笑,酒窝隐隐约约浮在颊边,回了个礼。

多好的女孩子啊,结果下一秒就被身边的人毫不客气地搂住了脖子,仗着高跟鞋赢来的那么点身高把半个身子都压了上去。

“重新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边在心里嘲笑她的幼稚行为,一边慢慢张大了嘴巴。

医生愣了愣,牙缝里蹦出侦探的名字,垂在身边的手又抬起来轻轻锤了她一肘子,脸上好像也有些红了,可别的也就什么都没说了。

我忽然觉得十分虚弱,禁不住抬起眼皮,缓缓朝警部递去一个写满了“?”的眼色。

警部扶了一下眼镜,十分无辜地侧过脑袋笑了起来,样子活像一只脸上长满皱纹的老狐狸。

混蛋,他肯定老早就知道了。我甚至能读出他那耸肩的意思——我以为你也早就发现了。

岂可修。柴田達也,巡查部长失格!

我僵着脖子把视线又转回来,目光落在那家伙搂着人不放的手臂上,又想了想她的脖子和她说过的那些话,满脑子的黄色废料不由得窜上心来。

“不要乱想那些有的没的。我们还没有到那一步。”

天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察觉到我在想什么的。

但显然除了天,真的没有其他任何人知道。

“嗯?哪一步?”

这时候的医生显得有些傻乎乎的。她微微仰起头去看侦探削尖的下巴,却先看到了她脖颈边上翘了角的撒隆帕斯。略略从她怀里挣出来一点,医生一边抬手帮她抚平不听话的膏药,一边不解地朝我看了过来。

喂喂,你们两个的事情,看我有什么用?我、我……我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啊。

我慌里慌张地把视线撇开,躲掉讨厌鬼的戏谑眼神。所幸医生也没有再继续刨根问底,只是又顺手理了理那家伙的领口,就被她拽着一起丢下我,回到尸体边上去了。

东京今天三十五度,连日光都在费尽心思穿透帘幕逃进来避暑。

阴影又一次割开了少年的身体,但那两个人一直一起站在那里,一个高一点,一个矮一点,一步也没有分离。

我往后退了几步,缩进墙角的阴凉处,远远看那侦探指着尸体那沾满血迹的白色T恤一脸笃定地说着什么。可她说着说着,眼珠一转,眼神忽闪,眼睛再一弯,虎牙就偷偷跑了出来,磨着下唇不肯分开。

医生原本倒是听得认真,正打算俯下身仔细再去瞧些什么的时候,却没忍住先笑了出来。我眯起眼睛,看她反手轻轻打了身边人一下,可那笑意还没有断。

啊,医生会笑了。这也挺好的。

就像明天还会是晴天一样,我的心也突然安定下来了。

一开始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答案,但已经没有关系了。

这一年多以来,我有那么多次试图通过极力回想莱辛巴赫一案来重塑那个家伙的正经与可靠,但这种努力当然多半都化作了泄气与徒劳。

只有今天,我好像成功了。

时光溯回冬日的午后,她和森胁一起重重地摔进我们一早安排好的“陷阱”。伤得不重,但人也不清醒。

“不许你再碰她了。永远都不可以。”

对天台之事一无所知的我只觉得她就像一个倔强的小孩,一直死死揪住心理医生的衣领,非得一字一字把话恶狠狠地说完,晕过去了也不肯放开。

那时我并不明白为什么。

但是现在,我好像明白了。

应该,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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